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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唯一的一个。
他是二一年得的奖,得奖的片子也不是《十八》,小雪为什么要写“一九年戛纳的红毯”呢?
也许是因为他一九年也受邀了,也许是因为小雪只有那一年和他一起去了……他想了很多可能性,但也不能排除第一个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可能性:我是一九年得的奖。
他再次回头检查自己的生平,发现如果真是一九年得奖的话,能送去提名的只有上一年拍的《十八》。
他这才注意到《十八》,然后忽然想通了一切。
暮色四合时,他终于将整个棺材面挖了出来,伸手一拂,从棺盖上拂下一大片泥土。
整个棺材灰扑扑的,但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粉色,还有一些蝴蝶结、水钻、布偶的尸骸。它们被雨水侵蚀,被虫蚁啃噬,已经不再光鲜亮丽。可因为造型过于夸张,还是很好认出,这就是电影《十八》中出现的那一只。
玉求瑕累得手都有点抬不起来,浑身脏污,一屁股坐在地上,抖着手点起一只烟,一边抽一边看着棺材。
至少这一点记忆还在:他在《十八》中完成了一次精神自杀,拍摄结束后将电影中的棺材埋到了这里。
烟抽到一半他开始哭,他其实并不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哭,抽完后泪也干了,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给自己鼓劲,然后打开关卡,奋力掀开棺盖——
一个人几乎是跟着棺盖一起弹起来,下一个瞬间他就与对方四目相对了。
只是一个对视而已,玉求瑕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瞬间皱缩起来,传来一阵几乎无法呼吸的剧痛,眼泪又流下来,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小雪,对不起,我什么都忘记了。”
“没关系。”对方只匆匆说了这么一句,下一刻脸就倏然靠近,他感觉到嘴唇上一股热意,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吻他。
这个吻好温暖,瞬间就让他丢盔卸甲,他反手抱住对方的腰背,加深了这个吻。
他残破的、躁动而痛苦的灵魂好像在这个吻里都被抚平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一块痛苦的残片,在这个世界里残缺不全,完全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而现在,这种痛苦好像消失了。
而有一些记忆,踩着这些补全的碎片,呼啸着回归。
就在他还在接收这些龙卷风般一股脑涌入的记忆时,抱着他脖子深吻的人忽然把他推开,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什么声音?”
他看着对方,也眨了眨眼睛,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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