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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临走的前一天,是临安的燃灯节,那日金吾不禁,处处火树银花,江蛮音就跟在苏临砚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那花灯她准备了很久,里面的信笺也写过一遍又一遍,挑了许多的香,用坏了很多张纸,怕不端正,怕不精致。
花灯送到他手里,那张信笺却被她撕碎了。
如她的心事,少女情怀,埋藏在心里,也在那天被撕碎了。
她空荡荡来,空荡荡地走,只偷揣了一本书,剩下什么都没带,许多人问她,赵夫人也在挽留,江蛮音现在想起来,那段记忆还是很模糊。
她看不见任何人的脸,人声的絮杂也入不了耳,心像被挖了个空洞,身体被蚀到只剩一张皮。
被风刮啊刮,如利刃割皮,日光明艳,也似烫油烹炸。
只记得自己好像也是笑着说的。
“啊……江家才是我的家,长姐送我来临安暂居,可我也总要回去的,如今她需要我,更不能推托了。”
这句江家才是她的家,也伤了赵夫人的心。
赵夫人走之后,苏临砚上前,看了她很久,第一句是:“花灯很好看。”
第二句是:“没有旁的要讲吗。”
江蛮音当时就害怕了,苏临砚的声音好像让她短暂活了过来,短暂拥有了一丝人该有的欲求。
她难过道:“你替我好好跟夫人道个歉……”
苏临砚当时看着她,眸色很静,又极幽深:“留给我的话呢。”
江蛮音哑住。
她的手指蜷缩又松开,一滴泪忽然毫无征兆落下:“我去问姐姐出了什么事,她急着让我进宫又是为什么。等我弄明白了……”
苏临砚轻轻问她:“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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