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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3页）

反正烂命一条，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最开始那个医生还骂向聊还这个钱干什么。后来也慢慢收下了。

医生算是看出来了，还钱这件事成为了支撑向聊好好活着的一个念想。他又不敢劝，怕那天向聊一下子没了念想，谁都劝不回来了。

所以医生一个月只收两百块，想把这个还款期无限拉长。

15.

展趣最后还是走了。

但是他走之前补了句：“我的电话号码没有变。”

向聊冷眼看着他，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展趣很了解他。他在展趣说出那句话的瞬间，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展趣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他好像是有话要说。但是最后又垂下眼眸，把门带上了。

向聊在门被关上了的时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在开门的时候想象过无数种可能。有展趣郁愤未消要把他抓去大卸八块的，有展趣带着八个大汉强奸他的，还有展趣带着摄影师来揭露老赖之子出狱生活的……

向聊向来不吝于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展趣。毕竟他什么都对向聊做过了。

所以展趣离开的时候，向聊有一种逃过一劫的错觉。

他跑去厕所开着花洒冲澡，想要把刚刚展趣在屋里留下的香水味洗干净。

最近江州市热得可以不开热水器就洗热水澡。向聊为了节约点电费，经常就这么将就了。但是今天他却像是忘记了水电费用一样，开着灯开着水，站在花洒下面像是入了定一样。水汽蒸上来，整个厕所都雾蒙蒙的。

向聊透过对面的镜子看着面无表情的自己。他沿着发际线往后撩，可以看见藏在茂密发丛中的狰狞疤痕。他转身关了花洒，走到洗漱台前，摸上镜子里那个自己的脖子。他的手与镜子里的自己的手毫无间隙的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