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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帝是父心拳拳,但萧窈从来不学无术,加之这些个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每日背了这家忘了那家,睡前还要被傅母抽查,颇有少时背书的痛苦之感。
车马在皇城外停下,将过宫禁时,萧窈终于打起精神。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随行的钟媪趁这个间隙,带着女史换到了她车上。
钟媪是宫中遣来指点规矩的傅母。
萧窈一见她,眼皮先跳了下,被翠微扶着坐正了些。
钟媪一板一眼道:“这一路舟车劳顿,难免风尘仆仆,眼下既到了宫中,还请公主梳妆面圣。”
萧窈这才留意到女史捧着的妆奁,欲言又止。
她自觉衣着打扮并没什么不妥,钟媪这隆重的态度,倒叫她觉着自己过会儿要见的不是自己亲爹,而是什么外人。
“建邺不比武陵,公主的言谈举止都得格外留意,以免遭人诟病。”
钟媪说着,女史已经开了妆奁,为她重新绾发上妆。
萧窈再次有气无力起来,看了眼翠微,最后还是乖乖端坐着由她们摆弄。
马车在祈年宫外停下时,恰好妆点妥当。
萧窈披着厚重的大氅,本就行动不便,加之天色昏暗,下车时又被宽大繁复的裙裾绊了下,惊得周遭一众侍从连忙拥了上来。
钟媪皱眉:“公主当仔细些才是。”
萧窈耐性耗得所剩无几,懒得理会,拎着衣摆快步踏过门槛,鬓上簪着的步摇勾在了一缕发丝上。
钟媪眉头皱得愈紧,正要指摘,瞥见正殿出来之人时,不由得噤声。
那人身形颀长,着朱衣,玉簪束发。
清隽的面容仿佛精雕细琢而成,莹润如美玉,无一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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