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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密这院长居然先行一步,溜溜达达走了出来,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辆马车上,车夫位置是不是坐错了个人?
他眨巴眨巴眼睛,再看,还是卢行溪那家伙啊。
上前拍他的肩:“你怎么来了?”
卢行溪骄傲道:“接我闺女下学呢。”
程密也瞠目结舌:“你……”半晌才道:“是个好父亲。”又贫嘴:“当年与你一道读书的时候,哪想得到你这人竟是个情种,是个这么尽责的父亲。”
那小子满嘴跑马,也就是这些年才稳当些。做了父亲的人,果真是不一样了。
知己好友面前,不必讳言,“你是不知,得此一女,我是心生欢喜又如履薄冰。我这样糙的小郎君,怎么养也养大了。闺女不同,我不想她吃苦受累,却也不要她一辈子温柔贤淑。做不做女官,嫁不嫁好人家,我不想为她安排,又怕她行路艰险。”
他说的有些乱七八糟的,程密也明白他意思。
“我也是第一次为人父亲,她也是第一次来做我女儿。我想将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都给她。”卢行溪缓缓道。
他此时穿着闲服,并无官服在身的威严,说着女儿,却显得温馨。夕阳斜照,未婚的程密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些酸了起来。
我与他算是同龄人,他女儿都这般大了,现下还有这般感悟。我却比他不得。
再要夸他两句,却听卢行溪转了口风:“你没有女儿,想是不懂我的感受。”
程密:?
许久未见,这家伙果然和从前一样阴阳怪气的。
学子们陆陆续续带着家中下人出来。不多时,卢照雪也领着红玉出来了。
只身边还跟着个王临。
王临有好多话想和卢照雪说,其实归根结底就一句话,他其实服气了,萤萤真的好厉害!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说些废话打转。
“萤萤,你在家中就读了许多书了吗?”
卢照雪今日在学堂大出风头,全堂信服,都跟了程秋迟叫她“萤萤”。她摆摆手:“只看了些许,听杂书,看评戏,阿爹阿娘说话也常容我张嘴,今日才显摆了些,不值一提。”
王临心道,竟还是个谦虚的。认这个老大,是越发心服口服了。
又羡慕她可以听书看戏,自己在家中,阿爹向来捶打武艺,又逼着识文断字,偏自己没那根筋,学得辛苦,夫子都气跑了三个,好容易挨到七岁入学,家中夫子索性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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