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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略松了口气:“既未冒犯,夫君何以说他成见于你?”
魏劭不语。
小乔不大弄得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下,解释道:“我阿弟怎会对夫君有成见?是他素日在家顽劣,又懵懵懂懂,我怕他到这里举止失当惹人笑话,起头特意叮嘱他,须处处恪守礼节,更不能像在家那样口无遮拦妄言妄语,时刻要有大人模样。他听了我的叮嘱,在你面前想必拘束了几分,这才惹你误会吧。”
魏劭听了,看她一眼,只笑了笑,仿佛放过去了这话题,抬手改而卷弄她的长发绕自己的手指,玩弄了片刻,忽然像又想了起来:“那个高渤海,可走了?”
小乔一侧脸颊贴于他的胸膛,闭着眼唔了声:“上月走的。当时来过府里辞拜,祖母还见了他。”
魏劭鼻里哼了一声:“你可答应了让他做你向导,日后去汉中看摩崖书刻?”
小乔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的怔了一怔,想了一想,才想起来由,似乎那天在王母殿里自己和高恒闲谈的时候,高恒说了一句罢了,当时魏劭正好过来,大概是被他也听到了,过去这么久,亏他还记得。不禁感到有点好笑,睁开眼睛:“那日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魏劭手掌慢慢抚摩着她还没穿回衣裳的丝缎般的光溜身子,凑到她耳畔道:“汉中云门的那块摩崖书法,成于前朝,确实不凡。可惜如今汉中还在乐正功手中。你若真想欣赏,等日后我拿下了汉中,我把整块摩崖凿下来搬回家,让你看个够。”
小乔嗤的笑出了声,伸手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才不要你做这种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我要看,日后自己会去看的!”
魏劭稍稍挑眉:“你以为我就一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夫?我五岁进学,七岁学画,当时与表兄同拜曾做过二十年太学博士的孟公为师。‘北孟擅画,南张工书’,孟张又岂是高恒之流所能比肩?你当也听说过北孟之名吧?”
小乔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是我失敬了。原来你深藏不露。早知这样,王母殿的壁画该劳烦君侯亲自绘就,说不定能够流芳后世,成就了一段画名呢。”
魏劭笑道:“你以为我在骗你?我学三两年,无大兴趣,中途停了。表兄倒比我学的久,能绘一手极妙的人物。只是如今少有人知罢了。我书房里似还存了几幅我当年习作,你若不信,我拿来给你看。”
小乔不住地推他:“好啊,你去拿来,让我瞧瞧君侯当年丹青妙手的风采。”
她笑语盈盈,口里催促个不停。
魏劭第一次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样的自然活泼之态,长发散于枕上,眉眼含笑,神色之娇俏可人,简直难以用笔墨描绘,被她再抬玉掌一推肩膀,骨头都仿佛轻了二两,哪里还应得住激,立刻从床上翻身,跳下了地,一边穿衣一边道:“等着我去拿来给你瞧!非我自夸,孟公当年赞我有灵气,就是我自己不耐烦学,这才中途辍停了的!如今我虽不执画笔,但书画好坏,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小乔趴在枕上,双手握拳支住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随意套上件中衣,匆匆出了房门离去。留下小乔一个人在床上,想起魏劭刚才自夸懂书画的那种神情,愈发感到好笑,翻了个身,拉高被头蒙住脸,自己吃吃地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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