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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铜车票的震颤
凌晨五点的薄雾还未散尽,陈三响的刑天唢呐突然在帆布包里发烫。他摸出那张泛着青光的青铜车票,甲骨文“云雾山”三个字正在渗出晨露般的水珠,票面右下角的谷雨图腾——一株顶着露珠的禾苗——竟在缓缓舒展叶片。
“哥,车票在光合作用!”青禾的机械义肢关节发出轻响,翡翠手环投射出车票的能量光谱,七条淡绿色光带正以二十四节气的频率振动,“和爷爷笔记里记载的‘节气共鸣’完全吻合!”
胖娃抱着比他还粗的八卦工兵铲,鼻尖沾着隔夜的饼干渣:“可咱们咋去啊?村口根本没班车……”话没说完,远处的槐树突然传来枝桠断裂声,三辆由青铜藤蔓编织的藤车从雾中驶出,车轮碾过的地面留下谷雨时节特有的湿润泥印。
李星图不知何时站在槐树下,银色短笛正和藤车的铃铛共振:“初代葬仪执事驯养的‘节气灵车’,只在对应节气前三天出现。”他校服领口的青铜蛇形徽章泛着微光,“抓紧时间,云雾山村的谷雨祭还有七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如果还能开始的话。”
二、迷雾中的守村人
藤车在晨雾中穿行,车辙印里长出的嫩芽刚破土就枯萎。当眼前出现石碑时,陈三响看见“云雾村”三个隶书大字被一层灰扑扑的雾气笼罩,碑脚的土地开裂,裂缝里渗出黑色黏液,正是爷爷笔记里记载的“记忆腐坏”征兆。
“外来者止步。”
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从石碑后走出,腰间挂着七枚葫芦形状的灵器,每个葫芦上都贴着褪色的谷雨符。陈三响注意到他的瞳孔呈灰白色,像是被迷雾蒙住了记忆——和村口碑刻上“守村人”的记载完全一致。
“我们是来参加谷雨祭的。”李星图上前半步,短笛在掌心画出谷雨符文,“去年的祭典上,您教过我‘禾苗招魂曲’。”
老人的瞳孔突然泛起涟漪,葫芦灵器发出细碎的共鸣:“祭典……早忘了。”他指向村子深处,那里的房屋像被抽走颜色的皮影,“雾来了三天,记不得怎么插秧,记不得怎么唱祭歌,连田里的稻种都发不了芽。”
青禾的义肢突然发出蜂鸣,翡翠手环显示老人的记忆光谱呈紊乱的灰色:“他的‘播种记忆’被抽走了!”她转向陈三响,“和张爷爷在裂隙里的状态一样,但更彻底。”
胖娃突然指着老人腰间的葫芦惊呼:“有个葫芦在流血!”最下端的葫芦口渗出黑红色液体,正是村口碑刻裂缝里的黏液。陈三响握紧唢呐,笛身上的裂痕对应着老人的记忆缺口,他突然想起铃婆婆的话:“镇魂歌是桥梁,要让亡者听见生者的思念。”
“老伯,”陈三响吹响《春雨调》的起调,水汽在老人眼前聚成幻象,“您看,这是您去年教我的插秧手势,左手分秧要像捧住初生的雀儿,右手插苗要像……”
老人的拐杖“当啷”落地,灰白色瞳孔中闪过微光:“像托着云雾山的晨露。”他颤抖着捧住葫芦灵器,“雾把祭典的记忆吞了,把老祖宗传了三百年的‘谷雨镇魂歌’吞了……”
三、老磨坊的齿轮坟场
当众人跟着老人走进村子,眼前的景象让青禾的义肢齿轮卡住:本该是水田的地方布满铁锈色的机械齿轮,浑浊的水洼里漂着半片秧苗,叶脉上刻着二进制代码。李星图的短笛发出刺耳的警报,笛身上的星图正被某种力量扭曲。
“观测者残党的‘执念收集器’。”他指向村中央的老磨坊,巨大的风车叶片上缠着量子锁链,“他们把传统祭典的记忆转化成数据,用齿轮坟场困住地脉。”
胖娃的八卦工兵铲突然增重,铲头的八卦图吸住地面的青铜碎屑:“这些齿轮……好像有心跳!”陈三响将唢呐抵在齿轮上,听见无数细碎的哭声在齿轮间隙回荡,正是被囚禁的村民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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