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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出离愤怒的贺兰栖真,他微微弯起的唇角散发出的阴霾压迫感,令我怯生生拉了拉 他的袖缘,讷讷劝,“师、师父,你别生气。”
“我怎能不生气?!他父亲拓跋元烈,原本就是个爱动歪心邪念之人……” 话,刚刚启了头却蓦然煞尾。勉强扯回神智,贺兰栖真为我的惊惶害怕抿出一抹宽慰的笑,尽可能缓柔了自己的紧绷情绪,“罢了,往事不值得再提。” (笔者注:拓跋元烈,即大行皇帝。)
意识到贺兰栖真也藏有一段难以释怀的往事,我叹息着揽住他,聆听那一次又一次的沉实心跳声, 垂眸黯然道,“师父,你担不担心我变成第二个容成惠玥?”
他身体有一刹那的僵硬。
“我从未盘问你与容成 惠玥的过往,不是不在乎,是尊重你曾经的选择,不想冒昧打扰。正如你鲜少追究我的过去,不横加干涉我的决定……”我慢吞吞道,字字皆发自肺腑,“但鉴于你 对我搂搂抱抱连摸带啃了三四回,我觉得,有必要声明几件事。”
不期然,他表情变得凝重。
咬了咬下唇,我 慢慢舒出一口气,“第一,我无心称后;第二,我不愿嫁作王妃或良娣;第三,对于随时有可能守寡的‘将军夫人’头衔,我毫无兴趣;第四,我绝不准夫君娶平妻 或纳妾;第五,我念旧,不代表不珍惜眼前人。”
颔首以示自己在认真聆听,贺兰栖真问,“第六?”
“没 了。”
脑袋,再度轻轻挨了一记。而耳畔,却听见贺兰栖真心情释怀的低笑,“傻丫头,我从未担忧你会曾为第二个容成惠玥。仅仅,见 不得你被外人污蔑。 方才在提审堂,怀王拓跋平原数次恶意诋毁你,若忘记公正严明之审案立场,我也想赏他二十大板。亏你昨夜秘密前往怀王府,与他共度一宿…… 不料半天光景,他竟然睁眼说瞎话,刻薄至极。”哑哑低诉,他灼热的呼吸悄然挪移至我的脖颈,“我为你不值。”
“怀王是有意如此。”淡漠答出一句,我把从下山前往北宫门、遭遇神机营左掖中军、再至紫宸殿被捕、押送廷尉司全部过程,详详细细描述一遍。
“如此说来,怀王与韶王二人是早有筹谋。待昭平静华出宫监斩,神机营左掖重兵必将她拿下…… 所以,拓跋平原不惜判你死罪,只因他想骗得昭平静华之信任,同时掌控廷尉、保韶王不死。”听完全部,贺兰栖真恍然顿悟。
“当然, 若太皇太后猝,二王必定鹬蚌相争。”我不忘补充自己的猜度,“宣和二十八年夏,宇文庆为营救废王春申君而在廷尉司地底掘了几条密道。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是 在丰泽街巧遇韶王,他会不会与宇文氏族有来往?若无拓跋信陵暗中相助,宇文庆岂会得以成功?呆头呆脑的宇文昭则,又岂会被拓跋信陵带至前线,杀敌立军 功?”
贺兰栖真没有答话,幽幽黑眸有了一闪而过的沉纡。
“拓跋信陵有帝王欲,拓跋平原同样不甘心屈就人 臣…… 依我看,拓跋平原也希望我交出《武穆遗书》,同时替他想办法,谋得神武禁军伏兵部署图。”
一言不发聆听着我的推断,许 久,他蓦然握住我冰凉的双手,轻柔的摩挲着,面色不改淡淡问,“所以,你不仅不希望‘贺兰敏之’救你出狱,反倒希望‘贺兰敏之’提供机会,暗中助你接近昭 平无忌、偷得伏兵部署图?只因,你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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