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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琉玥心里一紧,暗想还好她在尹府时便已想好了说辞,“……侯爷应该也知道妾身之前曾大病了一场之事罢?妾身病好之后,便将之前的很多事都忘记了,索性打定主意借此机会告别从前,从新开始,自此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因此又重新开始练起字来,但因练习的时日尚短,所以有些上不得台面,倒是让侯爷见笑了!”
‘病好之后,便将之前的很多事都忘记了’?傅城恒暗自冷笑,只怕是不得不忘,抑或是根本没忘,只是假装忘记了罢!
‘告别从前,从新开始,自此做一个全新的自己’?怎么告别,又如何开始?是想通过嫁给他,来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从前吗?连联系了十数年的笔记都能悉数改变,她对尹淮安的情,就真深到如斯地步吗?
傅城恒霍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外走去。
孔琉玥不能所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生气了,忙急急追了上去,“侯爷,让妾身服侍您先换件衣衫罢?”声音里满满都是紧张,心里则有几分无奈和悲哀,她真要跟这样一个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的男人共度此生吗?
强迫自己加快脚步,又紧追了几步,终于赶在傅城恒走出房门之前,追上了他,孔琉玥尽量放柔声音说道:“侯爷,说话间就到去老太夫人那里吃饭的时间了,不如让妾身服侍您换件衣衫,先去了老太夫人那里,等回来后,您再教导妾身,好吗?”
傅城恒居高临下,自然看到了她眼里的紧张和不安,不知怎么的,心下突然一软,又有些烦躁于自己的斤斤计较,有什么好计较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难道他自认比不过那个绣花枕头?
念头闪过,他终于稍稍放缓脸色,转身进了屋子,径自去了净房。
孔琉玥见状,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忙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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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恒为什么能想对她发脾气便发脾气,甚至根本不问缘由?说到底,还是因为在这段本就不平等的婚姻关系里,自己的起点就太低了,也难怪别人会把她看轻到尘埃里!
只要她还不想死,还想稍微过得好一点,就必须铆尽全力,去获得他的信任和看重,方才能让自己活得舒心一点。
道理孔琉玥心里都明白,可却没办法让自己不憋屈,一想到自己这辈子都极有可能只能跟这样一个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的男人共度,她就没办法让自己不悲哀。就算只把这个男人当上司,也悲哀,实在忍受不了上司了,还可以辞职不干,不像这个“上司”,再想辞也辞不掉!
其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进到屋里以后,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强迫自己跟进净房服侍傅城恒换衣服去,只是叫了晓春和知夏进去服侍。
她两个也都是聪明人,感觉到屋子里的紧张气氛,都露出惶恐的表情,匆匆忙忙给孔琉玥行了礼,去了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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