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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带回了白蛇真君万箭穿心的尸体,她小心翼翼一根根拔除箭矢,她的泪水早已决堤,落在白蛇真君血肉模糊的神躯上。她温柔繾綣地抚摩着白蛇真君的神躯,毫不在乎地浪费自己的神力一点一滴修復白蛇真君的神躯。
好不容易,她终于重见白蛇真君俊俏的脸庞,他深深的眼窝紧闭,彷彿刚刚睡着一般。他窝在她的怀里,一如往日她们亲暱地相互依偎那样。
她抱着他很久很久,直到她再也落不下泪水为止,她找了棺材入殮,然后买了一匹骏马载运棺木。
***
夜深了她才停下来休息,燃了柴火取暖。
树影在风吹之下抖擞着,沙沙作响。桑榆前世练武,其中一项便是捂住双眼听声辨位,她要分辨出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人在那处、正等着攻击她。
树枝的沙沙声太过沉重,分明是有人踩在树上。另外一射之地,两双靴子踩在柔软的土上,有种脚陷入泥泞的细微声响。再远些,还有一队人马脚步整齐划一,几乎是提着脚走路,生怕踩到什么因此令她惊觉。可是他们正往她这处移动,儘管再小心,风吹过他们身旁,刮过衣料,密密麻麻一整片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她推估至少有十人以上。
忽然间一队人马神出鬼没的包围了桑榆,她却什么也不想管。那些穿夜行衣的人还以为他们隐匿得很好,桑榆不曾察觉。
为首那人做了手势,其他人便前扑后继地持刀向她砍来。
桑榆一弹指便起了剑阵,等着螳螂捕蚕的那群人不知他们遇上的不是蝉,而是胸有成竹的麻雀。没一会儿那群人在剑阵里狼狈穿梭,其中一人抵挡之际砍中棺木,此刀削铁如泥,将棺木连着尸体的脚一起砍断不过是小事尔。
此举让本来不想动手的桑榆红了眼眶,她提剑将那人驱离棺木。那人像看穿了桑榆的软肋,桑榆一挥剑,那人便往棺木底下鑽。他不小心砍断尸体的一隻脚,她便心疼成这样,好在这座棺木够大,当他的挡箭牌绰绰有馀!
桑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滔天的怒火几乎燃尽了她仅馀的理智,她动作极快踩着变幻莫测的步伐,须臾间已到那人身边。
一阵颤巍巍的剑光闪过,再见到那柄剑的时候,已经稳稳地刺入那人的胸膛。那人剧痛之后,眼前只有一片血光,血光之后一名持剑的嬪婷女子。原来这剑俐落得什么时候手起刀落他都没看见,只馀血光与剧痛,他没有疼得太久,糢糊的视线最后映着一双黑色绣花鞋。
另一名男子见状向桑榆的底盘攻去,桑榆一蹬,身姿轻盈的旋身,那双黑色绣花鞋落在那名男子的肩上,白色的裙襬将那男子笼罩其中,男子怔住,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声清脆的喀嚓声,他在剧痛里翻了白眼,随即倒卧在地,浑身抽搐。
原来是桑榆利用旋身的力道将那名壮硕男子的颈子夹断。比起刚才的手起刀落,这记夹击一样迅速俐落。
她杀了两个人,心里却莫名的平静。
第叁人袭来,她一脚踢中他的下巴,那人向后飞去,倒在他们布下的尖刺里,一脸错愕的死去。
第四人让桑榆一刀划断颈子,第五人刺穿胸膛,第六人、第七人、第八人……她整整杀了二十人,手段越发平稳、俐落。
原来杀人是这么回事。桑榆从前手段温和,只因白蛇真君不喜欢她沾染血腥,时常因为她的心慈手软而后患无穷。
桑榆面无表情地将剑上的鲜血拭去,身上白衣未沾一点血跡,一如白蛇真君最喜爱的洁白。她再度耗费神力修復白蛇真君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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