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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要团结起来,随时做好出击准备。”蓝廷神色坚定,“也许用不着我们,战友们很快就会攻下繁城;也或许敌人失败后穷凶极恶,明天就会把我们全部处死。但无论怎样,我们得尽自己的努力,哪怕最后一刻,也要和敌人战斗到底!”
犯人们用尽一切手段,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战俘营中的每个人。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大部分人宁可相信这是真的。谨慎的人小心翼翼地和狱卒对话试探,最后确定了消息的可靠性。这对战俘们来说,意义非比寻常,他们自从被关进来,没有得到一星半点外面的信息,在无穷无尽的茫然和恐惧中,很多人选择了麻木。
但葱岭的攻陷,无疑给了他们最需要的东西——希望。一股令人难以察觉的暗涌,在战俘营里隐隐流动,像厚厚冰层下面的激流,逐渐缓慢的,不动声色的,融汇到一处。
……
……光线很暗,树影在朦胧的月光中晃动。林赛把所有文件放在桌上,一份一份仔细捡看。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一种莫名的焦躁紧紧抓住他,简直难以呼吸。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用力按住他的。林赛猛地抬头,正对上莫顿怒火熊熊的目光,莫顿在叫喊,对着自己叫喊,他在说什么?说什么?……
林赛蓦地睁开眼睛,朦胧皎洁的月色,透过窗子映进来,宁静而美好。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平复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莫顿走到他面前,端来一杯温水:“怎么,做噩梦了吗?”
林赛点点头,有些赧然地看他一眼,用手比划:“我可能有点太紧张了。”
莫顿温柔地笑,掀开被子坐到爱人身边:“第一次开画展,难免。不过没有关系,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看的。”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画的不够好,怕贻笑大方。”
“怎么会。”莫顿轻轻抚摸林赛蓝色的头发,“钟珉老师不是说你画的很好了吗?你也知道他为人严苛,如果你不是达到这个水平,他一定不会建议你开画展。”
林赛点点头,似乎安心了。不过莫顿知道他太敏感而小心,只要画展不开始,他就会一直这样患得患失的。索性翻身压下去,含住林赛圆润的耳垂吸吮。林赛怕痒,想躲开,却被按住了。莫顿探出舌尖,在林赛的耳廓中轻轻舔弄。林赛痒得全身都缩了起来,难耐地急促喘息。
莫顿低低笑着,手指在爱人的脸上流连,无声地问:“可以吗?”
林赛偏转了头,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身子却像片刚刚吸饱了水分的叶片一样慢慢地舒展开。莫顿低头吻住他的脖颈,一路向下舔舐,像爱抚最珍贵的宝贝。
其实在莫顿看来,林赛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早已将邀请帖分发给所有在繁城的朋友。尽管现在战局不妙形势紧张,但上流社会还是改变不了骨子里的贪图安逸享乐,只要炮弹没有打到自家门口,谁管那么多?一些极有趣味的沙龙还是照常开始,出席这种小型画展更是联络感情打探消息的好机会,更何况邀请的人是大名鼎鼎中校军衔的莫顿队长,要知道此人一向严肃刻板,六亲不认,要巴结他机会可不多。
一早上来的人就不少,低声交头接耳对几幅画评头论足。真心喜爱也好,附庸风雅也好,一个小时之后,竟有三分之一的画被贴上“已售”的粉红色的小标签。看得出来林赛的心情非常不错,眼光一直闪闪亮亮的,像阳光映射下的海水。莫顿一直陪在他身边,偶尔对方说话欲速过快,林赛分辨唇语比较困难的时候,他就会体贴地代为回答。
钟珉老师依旧神情严肃,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只等到一些专业的画家和收藏家过来,才勉为其难地起身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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