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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塔达高高地举起手臂,十支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蓝廷。莫顿目不转睛地盯住站在刑场当中的那个年轻人。没有人对死亡真的无动于衷,只要他有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反应,哪怕只是给霍维斯一个眼色,莫顿就可以再次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惜的是,蓝廷根本没有看向他们。他一直略偏着头,望向很远的地方,目光纯净得像是一个青春的大学生。
天空很蓝,一种光滑的清透的蓝,白云丝丝缕缕地扯,偶尔掠过几只飞鸟。
蓝廷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终于还是这样,他觉得解脱,像个劳累辗转了一路终于能够回家的孩子。
他听到那种“卡卡”声,也听到塔达的高喊:“预备——”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很想看看霍维斯的脸色,一定很精彩,他有一种恶作剧般的心情。但蓝廷还是忍住了,很快就听到塔达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放!”
身上一痛,蓝廷仰头栽倒了下去。霍维斯猛地灌下一大口烈酒,刺激得视网膜上一片血红。
劳特施施然踱过来,摇头叹气:“太糟糕了,莫顿你这个主意真不怎么样,他根本不怕死。”
“总得试试。”莫顿干巴巴地说,“虽然只是麻醉枪,不过毕竟很逼真,看来他是不会轻易屈服了。霍维斯,你看呢?”
“随你们的便,都这样了还问我干什么?”霍维斯明显有些情绪恶劣,“你们这是耍着我玩呢?没意思透了。”站起来转身就走。
“你瞧瞧,他好像很不高兴。”劳特看着霍维斯的背影。
莫顿平静地说:“是咱们没有事先通知他,难怪。”他也站起来,“行了,把蓝廷押回去吧,以后再试试别的办法。”
“要不然把蓝廷单独关押,加大力度看守?”劳特边走边问。
莫顿想了想:“不,我觉得用不着。在那么多战俘眼皮子底下,他才不能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蓝廷这个人太自傲,做不出来自己逃脱而连累战友的事。”
“啊,莫顿。”劳特好朋友一样拍拍莫顿的肩头,低声说,“有件事我还得告诉你。你上次帮我那么大的忙,哈哈,我一直记在心上。”
莫顿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而已,只要您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最好能调离繁城,这个地方太阴冷潮湿,我实在不太适应。”
“放心吧老弟,我会向皇上建议的。莫顿,你一直负责战俘营的安全防范,有没有听说,以前这里曾经有人成功越狱,还挖了一条地道?”
莫顿的瞳孔蓦地一缩,停住脚步:“地道?”
“不错。我也有些风闻,但以前不敢确定。霍维斯曾对我说过,他挖了一条地道,要偷偷运送一些重要的东西出去,本来是求我给他背着你大开方便之门,但我没有答应。”劳特大言不惭地说,“莫顿,我们才是一伙儿的。”
莫顿说:“是,的确有这条地道,霍维斯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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