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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鱼:“没押送靖王入京的打算?”
霍惊堂:“之前不到时候,现在可以了。”
赵白鱼放下卷宗,坐在霍惊堂対面:“为什么?是郑楚之想到解局的办法了?”
“算是。”霍惊堂不欲多谈,抓着赵白鱼的手帮他捏手指骨:“抚谕使的担子放下了,还打算回去担任京都府少尹吗?”
赵白鱼无奈,指着桌面卷宗说:“我才外放几个月,冯春山就以公务繁忙为由提拔底下的人顶了我的缺。我一回来就得跟新少尹做交接,要么回去还从判官做起,要么辞职,我懒得在冯春山那种人底下继续办差,干脆辞了。”
霍惊堂:“小郎继续留在府衙当个七品小官实在屈居,还是当郡王妃好。”
赵白鱼拍了把霍惊堂手背:“正经点。”
霍惊堂:“夫妻新房里还做作古正经,何苦来哉?”
赵白鱼说不过霍惊堂:“跟你说正经的,你说我卸下抚谕使一职后能顶什么缺?”
霍惊堂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说不准,我估计会有不少人来抢小郎。刑部和大理寺不太可能放你进去,九寺五监算是闲差,一般没人去、也不希望有人去,闲差说明稳定,没什么空缺不说,人情关系比任何一个部门复杂。兵部……你不是武官,进不去。剩下吏、工两部,盐铁、度支两司有机会能进。”
“三司啊……我看悬。”赵白鱼说:“我这两天去吏部述职,里面起码三四十个地方官在等三司的缺,尤其是京都府这边空出一个都商税使的缺,基本奔着它去的。”
都商税使管京都府一切水运和商贾廊店税收,是油水很丰富的缺,一般只设三个监官,供不应求,每次空出缺都有一帮京官或地方官蜂拥而至。
“许是我差使办得不错,此前还是一省抚谕使,旁人看来应是前途光明,吏部因此颇为礼待,让我到后厅坐着等结果。后厅和前厅隔着一面墙,能听到他们按察询问官吏的流程。”赵白鱼忍不住笑:“别说,挺有趣的。”
“怎么?”
赵白鱼兴致勃勃地说:“有个偏远县城调回来的地方官,自述历年来的政绩,六年县令、五年知府,衙门年年不亏空不说,还收了两顶万民伞。按理来说,政绩够漂亮吧,但吏部问察的官吏兴趣缺缺,直到这求都商税监官的地方官吏说起他是当今宰执之一的卢知院的学生,那帮子官吏当即客客气气、温温和和。可是再一细问,得知这地方官呈进卢知院府上的拜帖一个多月才被接见入府,但也只是在卢府里的小偏厅坐着等,压根没见着卢知院的面,吏部的官吏脸一下拉老长,敷衍两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赵白鱼说到兴起处,食指不自觉绕着手腕的佛珠背云打圈圈。
“官场里求职问缺都看关系,不看政绩。官场共识不走科举当的官儿,一般干到五品算到头了,其实不然,你看我在吏部遇到的官儿,各个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天子门生,还不是因为跟更大的大官关系不够亲近被刷下去了?”
霍惊堂:“小郎有没有中意的缺?”
赵白鱼:“没什么特别中意的,看安排。你别费心帮我走关系,没这必要。”
霍惊堂笑了笑:“小郎未免看不起自己,哪里用得上我帮你走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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