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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由长辈请相交好的德高望重长者代为加冠、取字,其间需要完成不少道程序,当然这不在赵白鱼的考虑之内。
霍惊堂带赵白鱼回郡王府,正宾已在三日前被请到郡王府。
赵白鱼穿着深衣被霍惊堂推进正厅,看到满脸和蔼笑意的陈师道不由心一烫:“恩师……”
陈师道不回他,看向门口充当赞者的康王,后者会意,亲自带着赵白鱼走流程,教他每道程序里的礼仪。府里的嬷嬷们捧着弱冠礼所需物品先后走出,由陈师道为赵白鱼加冠,先冠巾、再帽子,最后是幞头,还有相配对的衣衫、皂靴和革带,意味着他从今日起,可为文官、可当武将,需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不再是被庇佑在家族下的小孩子。
“头上有些灰尘。”陈师道轻轻地拍着赵白鱼的头,和蔼地笑了笑:“自今日起,你可以告诉所有人你从我陈师道这里出师了,你是为师这辈子最出色的学生,最骄傲的弟子。”
赵白鱼神色一动。
“没有家庙,则有文庙。没有祖先,则有圣人聆听。没有父亲长兄,则有小郡王为你主持。有我、有康王殿下,还有陪在你身边多年的人为你前前后后奔走,忙碌多日才有这场加冠礼,你远在天南地北的朋友也寄来了书信和殷切的祝福。”
砚冰小声插一句:“有您的师兄,陈家大郎的祝福信和礼物,还有纪大人和徐州贺大人的书信。”
赵白鱼低声:“他们怎么知道?”连他都不知情。
砚冰瞟向右后方的霍惊堂,尽在不言中。
霍惊堂上前,将手里的红帖放进赵白鱼手心:“按理来说,应由正宾为你取字,但反正前朝一度废过加冠礼,到今朝虽有大儒提倡光复圣贤礼仪,时下文人不够重视,礼仪程序一减再减,我便自作主张抢走为你取字的权力……”
他声音转低,只有赵白鱼能听见:“我嫉妒心重,实不愿伴随小郎下半生的字不是源自我,哪怕为你取字的人是你的老师。”
告礼章祝为兄,取字为父,为兄为父为知己,霍惊堂一直在履行大婚当日的承诺。
赵白鱼翻开红帖,字体狷狂,力透纸背。
无眠。
赵无眠。
“照无眠,低绮户,不应有恨。”赵白鱼低喃:“是从此句择出来的?”
霍惊堂淡声:“嗯。”
赵白鱼:“我以为会取字‘暮归’,”抬眼,眼波流转:“青蓑黄箬裳衣,红酒白鱼暮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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