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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煜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的声音倒还是平和的:“以前没来过海滩吗?”
贺冰心摇摇头:“我听见过海的声音,但是没来过海滩。”
胡煜的神情微动:“听见浪涛的话,不是已经离海很近了吗?”
贺冰心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抖:“我记错了。”
他没记错,只是他怕胡煜问起他是在哪里听见海的声音的。
好在胡煜什么都没问,只是攥紧了那枚小贝壳,声音很放松:“要是哥不着急回去,我们就在这儿玩一会儿,这样的贝壳有很多,你喜欢就多捡点,我们带回去。”
晴朗的夜空下,大海被月光安抚着,显现出乖巧的一面,似乎并不曾有吞吃生命的狂躁性格。白色的细浪沿着海岸线柔柔地卷,像是一道最缱绻的蕾丝花边。
贺冰心并不迁怒于大海,甚至对这个初次谋面的陌生人产生了一丝迷恋,他在浪涛声中感受到了自己砂砾一样的微茫,也就好像可以短暂地不去计较自己细小而阴暗的过去。
胡煜替他打着光,贺冰心弯着腰一路捡,碰见喜欢的就塞到胡煜手心里,很快就出了一头汗,肚子也就没那么撑了。
等到两个人回到入口,胡煜的两个裤子口袋全是贺冰心捡的小贝壳,鼓鼓囊囊的有些滑稽。
贺冰心这才发现自己捡了多少,他自己又没口袋,红着脸跟胡煜说:“要不扔回海里吧。”
胡煜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抬腿上车,笑着说:“你捡的宝贝,怎么能扔呢?”
贺冰心听见他不扔,眼睛亮了亮,准备自己爬到车上坐着,又听见胡煜说:“坐后面。”
贺冰心没明白,他挺喜欢坐在前面的:“为什么?”
“乖。”胡煜抬手把贺冰心脑门上的汗擦了,一点没嫌弃的意思。
贺冰心只好跨坐到了后座上,又听见胡煜说:“搂着我。”
贺冰心老老实实地抓着胡煜的衣服。
胡煜明显是笑了:“搂紧点儿。”
虽然不知道要干嘛,贺冰心还是把手环过了胡煜的腰,左手抓着右手手腕,这样一来,脸就硌着头盔的边贴在了胡煜的后背上,不远处就是胡煜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夜色深了,摆地摊卖宵夜的都已经撤了七七八八。机动车道上的车流明显退潮了,时不时有一两辆车不紧不慢地穿过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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