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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东边的院墙专门做了个小猫洞,还贴了对联,可以供咪咪的孩子们自由进出,几只猫儿的猫屋也提前搬了进来。
另外两只水龟的缸安顿在后头,里头也铺了砂石、种上了水草,摆了几颗太湖石,还造了个斜坡,供它们自由进出。
程婉蕴在后罩房的花花草草能移栽的、能搬的也都搬了过来,还有她的葡萄架、秋千与面包炉,她笑道:“我说呢,皇上这几日非留我宿在乾清宫不许我回去,原来是为了布置这些个。”
胤礽揽着她,轻声道:“可还满意?朕知道你不舍得后罩房的花草树木、舍不得留在那儿的咪咪和旺财,毓庆宫日后朕不会再让旁人居住,后罩房也会留人看着,会让他们记得每年给咪咪和旺财供些肉骨头和鱼,你放心……阿婉,朕想你离朕近一些,咱们还要白头到老的。”
程婉蕴含泪轻轻点头:“皇上把我能想到的,没想到的都想到了,再妥当不过了。”
册封典礼的那天,春雨绵绵,程婉蕴天都没亮就被薅了起来,皇上则比她起来更早,先去乾清宫替她检阅金册金宝,皇后的册文,是胤礽让程世福亲笔写的,程世福也一把年岁了,已是个耳背健忘的老翁,他写得册文没有太多的华丽晦涩的词藻,回忆起女儿的点点滴滴却分毫不忘,长长的册文写得真挚动人,连胤礽已读了数遍仍眼眶微热。
册封皇后的正使必须得是满人,副使倒没那么多规矩,胤礽指了程怀章为副使,由他来向分列在乾清宫大殿外的文武百官宣册文。最后又让吉使在乾清宫前搭了黄幄,他又亲自到奉先殿祭祀、派雍亲王携册文前往天坛、地坛以及太庙后殿告祭。
在胤礽之前,也唯有先帝大婚册立仁孝慈皇后时开了纳采、大征、告祭等礼仪,这是因为仁孝慈皇后赫舍里氏是先帝的元后,往后的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都没有这等殊荣。
胤礽这么做,便是除了告诉天下臣民程佳氏是他认同的皇后之外,连自家地下的祖宗也得告知,不亚于当街拿起大喇叭沿街大喊:太爷太奶,朕娶老婆啦,她叫程婉蕴!
等到吉时,程婉蕴便带着妃嫔、膝下公主、皇子福晋、各宗室内命妇千万乾清宫向胤礽行六肃三跪三叩礼,之后再回坤宁宫升座,接受各妃嫔、公主、福晋等人的朝贺。
一切都忙完,天已擦黑,暮色苍茫。
程婉蕴卸了沉重的妆发,洗漱干净,坐在据说孝诚仁皇后洞房时的龙凤喜床上,望着烛火明明暗暗,竟还有些不真实之感。
此时,胤礽也换上了明黄里衣,刚泡过澡,他大步进了里屋还一身冒着热气,程婉蕴抬头一瞧,却见他身后一个跟着伺候的人也没有,当皇上的亲自端着个红漆条盘,上头放着一只汝窑天平冰裂梨形壶,两只天青冰裂莲瓣杯,看向她时还微红着脸。
“皇上怎么自个忙活起来了?何保忠他们呢,都躲懒吃酒去了不成?竟让皇上亲自端茶倒水?”程婉蕴连忙起身要接他手里的东西。
“是我不让他们伺候的,今儿是你受封的大好日子,朕把跟着你的人都赏了大荷包,又放了他们的假,让他们去后头廊子上也摆两桌吃酒,叫他们也沾沾你的福气。”胤礽干脆将东西搁在屏风外的圆桌上,笑着对她招招手,“阿婉来,夜深了不宜喝茶,喝两杯热酒暖暖肚子。”
胤礽将杯子倒满递给了她,却轻轻跟她碰了碰杯,举杯绕过了她的胳膊,他的眼眸温柔得好似要滴下水来,在她略带惊愕的目光下,用另一只手扶了扶她的手,示意一起喝下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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