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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着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她知道小兔子聪明心软,便把自己说的越发可怜,“我会想我的病情,想我还剩多少时间...”
懵懂纯稚的小兔子认真地审视着她,见她好像真的如此,它才放松警惕。犹豫了会儿,心软如水的兔兔抬起爪爪扒拉住了她的袖口,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它太单纯,以至于忘了虽然《人类百科指南》上再三强调人类是富有感情、良善的动物,但也在其后备释了她们也擅长谎言,是大自然最聪明的猎手。它也忘了,从秋意山庄回到暮锦别墅那晚,祁瑾秋根本就没有认床,反而还睡得很香。
呆萌的兔兔就这样、一步步地掉进顶尖猎手的陷阱里,就连被她抱进浴室里也仍然不知其中险恶。
晚上九点半。
风声怒吼,骤雨仿佛到了一曲中最为高昂的曲落,正不知疲倦地与坚实的窗户相撞,并以此为乐趣,俯瞰尘世。
浴室内。
祁瑾秋将小兔子放在洗漱台上,继而开始洗漱。她下午的时候才洗过澡,其间也就进厨房弄了下饭菜,衣服上纤尘不染。可她还是决定再洗一遍。
这套房的浴室空间比暮锦别墅和秋意山庄小很多,浴缸都没用玻璃门隔开,空间完全都是相通的。
祁瑾秋也不在意,花洒的温水纷洒落下时,她脱掉了身上的睡衣。氤氲水汽让小兔子瞬间僵在了原地,它耳朵绯红地转过身,小脑袋差点撞上身后的壁栏。
兔兔捂住洇出粉的眼睛,那截棉白的兔尾巴尖拂过台面。它浑身的毛发都因羞赧而险些炸开,俨然变成了一团小毛球。
祁瑾秋没有注意到它的变化。
她将这一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细致理了遍,包括她为什么会带纪沄眠回家,以及她和纪沄眠间那个尴尬、又微妙的意外。
最终她的注意力,却停在了一件一晃而过的怪事上。
温热的水流倾注在她身体上,几颗小水珠眷恋地停留在她明晰的锁骨里,连成了一片小水湾。她睁开浓密湿漉的眼睫,眼底暗色涌起。
她视力很好,两只眼睛都达到了5.2。
那个时候她从厨房出来去叫纪沄眠吃饭,她明明...明明瞧见了,纪沄眠的脑袋上冒出了一双毛绒绒的兔耳朵。可再眨了眨眼睛后,那双兔耳朵就消失不见了。
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毫无痕迹。
可、真的是她的问题吗?
她抿了抿唇,拧合花洒开闸,继而用浴巾裹住身体,沾着满身水汽,娉娉袅袅地走到洗漱台边。
这会凑近了,没了弥漫的雾气缭绕,她才瞧清羞窘的小兔子在做什么。棉花团子紧闭着眼睛,仿佛面壁思过般将脑袋贴在壁栏上,浑身绒毛飘浮炸起,宛若一触即漾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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