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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梁为阴为凶,阴公庙也是阴,又阴又凶。两者互相压制,相互浸染阴气,时日一久,阴公庙里的正梁就是至阴之物。”
如果要拆掉,那正梁还得经过特殊处理,如今却被当成制作竹骨的材料,这塔骨果然古怪啊。
“七口棺的棺材地板同理,至阴至凶之物。竟然是用这些东西来造塔骨……原来不是没有竹骨和纸,而是这些东西不好拿啊。”高晏弹了弹杯口说道。
闻言,另外两人各自保持沉默。
半晌后,小吃都上齐了,他们便围着桌子吃起来。直到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将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长,而街道上的人们陆续回家,商贩也关门收摊了。
回到陈青山的宅邸,在大院子的门口撞见陈青山,他还抱着根木头在削。早上那根木头有手工面杖那么粗,现在已经被削成筷子般细了。
陈青山撩起眼皮,瞅了眼三人,懒洋洋开口:“带回来一个,得再加钱啊。”
高晏:“没问题。”
陈青山嗤笑一声,用地方乡言说了句:“三个人,三副塔骨,有得你们找啰。”
高晏蹲在陈青山的身旁,瞧着他熟练的木工手艺,随口一问:“您做这个多久了?”
“三十年?四十年?不记得,我四五岁就开始学,十六岁出师,做的第一套塔骨是女姑。每年都得重新做,往年做的都不行,每年都得烧掉。”陈青山摇头:“藏都不让人藏起来,全都扔进火堆里烧掉。”
高晏:“我记得闽都塔骨,头年做出来,游神会里走一天,回来后要么收回手艺人家里摆着,要么放庙里供奉。等来年游神会再拿出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继续走一遍。”
陈青山终于正眼看高晏:“有研究嘛。”顿了片刻,又问道:“你喜欢塔骨吗?”
高晏:“它们很有趣。”
陈青山咧开嘴笑,认同他的话:“还是你有眼光,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它们本身就很有趣。有趣才摆弄它们,不然天天跟它们混在一起干什么?它们是活的,可惜啊,旁人都不信。”
“他们用完了就扔进火堆里烧掉,一件都不肯留。他们敬神,大小庙宇数不胜数。”说到这里,陈青山露出嘲讽的笑:“面诚心狠。”
高晏:“怎么说?”
陈青山:“你去过镇民的家吗?”
高晏:“没有。”
陈青山:“有空就去看看。”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又把背佝偻下去,抱着几根木头走进院子里,边走边叹息:“今晚得熬夜,督促它们赶紧完工。还剩三天,时间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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