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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皮肤莹白而头发乌黑,眉眼极秾丽,可惜脸颊一大片惨黄色,全是化开了的中药药膏,看上去丑得别具一格。
盛明安忽然瑟缩了一下。
十月份的天气有点凉,他穿着短袖T恤和薄薄的、宽松的港风休闲中裤,露出两条又细又直的小腿,没有盖被子。
陈惊璆站在床沿旁边,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后,他离开房间,出去搬了条床单扔在盛明安身上,然后离开套房回到节目组工作人员安排的临时集体宿舍。
他两天没回来过夜,属于他的床位上全是垃圾袋、啤酒罐和烟头,凉席上也都是烟头烫出来的痕迹,还有一股骚味,显然有人在他没回来时到他床上打牌喝酒又干了点别的脏事。
小小的临时宿舍住满十来个人,都是成年人,只有陈惊璆一个是未成年。
他们都还没睡,各玩各的,却都冷眼旁观陈惊璆会怎么处理,是爆发,还是忍气吞声?少年人气性大,估计咽不下这口气,大概率会像头被激怒的牛犊子发疯。
只要陈惊璆先动手,有些人就能理所当然的反击回去,他们早就看不顺眼这成天阴沉沉却得好运上节目的瘪犊子,很想找个理由教训教训他。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陈惊璆很冷静地扫掉垃圾,卷起凉席到外面冲洗,找来几个纸箱拆开后铺在上面,然后躺下去睡觉。
全程没有发飙、没有露出忍气吞声的愤怒,而是无声的冷静,沉默得可怕,表现得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着和耐性。
角落里一边打牌一边期待陈惊璆发疯的那群人见状有些愕然,其中为首的那个人怒骂:“他妈的原来是个孬种!!”
陈惊璆闭着眼不说话、没动静。
深夜。
临时宿舍靠窗位置熟睡的范老大给憋尿憋醒了,今晚又喝酒喝到一两点,膀胱里全他妈是酒水。他爬起来,踢了踢旁边挡路的人的脚就朝外面的公共厕所走去。
像他们这种干苦力活的、节目组最底层工作人员睡觉的临时宿舍当然不可能像选手们住旅馆酒店,而是就近选一个破烂的小旅馆,整层楼就一个公共厕所。
范老大在这行干久了,喜欢仗着老资历欺负刚入行的新人,尤其像陈惊璆那样无依无靠、只能做日结兼职工作的未成年。
晃晃悠悠到了公共厕所,范老大低头拉开裤链,等放完水再抬头不经意间瞥见镜子里一张冷得像恶鬼的脸,吓得肝胆一颤、嗷一嗓子嚎出来。
等他认出那张恶鬼脸是陈惊璆,立马恼羞成怒:“我艹你妈的孙子!”
刚转身一拳还没挥出去,额头就一阵剧痛,范老大懵了一下,下意识摸额头,摸了一手的鲜血,他看见那一直沉默寡言、被欺负也从不还击的少年,左手紧紧攥住厚瓷做的马桶盖,手背青筋爆出、手骨嶙峋而狰狞,双眼却冷静得毫无波澜,犹如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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