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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往榻上一坐,天师走过去想为他奉茶,帝立即阻止道:
“天师身子金贵,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便好——何绪,给天师看茶。”
天师闻言放弃,回到帝身旁与他相对坐下,何公公奉上茶之后便自觉退离屋子。
帝环顾这简朴的堆满经卷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卦盘,旁边放着装箸草的竹筒,内间只设了一张小榻和小方桌,外间则有一张大方桌和数架经卷。
帝顿觉不妥,对天师道:
“你这屋子什么都缺,太简朴,配不上你的身份地位,连熏香也没有。”
天师端坐,摘下面具,露出自己的脸,微微笑道:
“修道之人,不追求物欲,清静些好。我这什么也不缺,陛下若想闻熏香,我这虽没有价值连城的龙涎香,却有千金不换的芸香。”
“朕可瞧不懂你这满屋的卦文,有你在,朕放心。”
天师掩面饮茶,掩去冷淡神色,和声道:
“陛下过誉。”
帝闻言“嗯”了一声,倚在小榻上,神色有些疲惫。
天师将帝的神情尽收眼底,语气平淡道:
“陛下是为丞相之事忧心吧?”
帝赞许地看着天师,笑了笑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
“若非你告诉朕至上宝玉有十年因果未断,恐结恶缘,朕倒是想不到那方面去。谢玿之事,朕确实忧心,他越发在朝里朝外得民心。”
天师内心无比嘲讽,面上却挂着得体的笑,温和道:
“丞相民心所向,陛下该心生欢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若天下顺服于丞相,便是顺服于陛下。”
帝闻言心一沉,面露阴郁,天师略微抬眸,瞧见了,起身端起帝的茶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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