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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史书”两字,他忽然灵光一闪,蓦地想起一段史书记载:“……黄帝居轩辕之丘,娶西陵氏之女,是为嫘祖。”
刹那间,他震惊的几乎窒息,目不转睛地盯着西陵嫘瘦削的背影,几乎想询问求证,却又像担心什么似的不敢出声,只是心中暗暗自问:她居然是西陵嫘?居然是黄帝的原配皇后?居然是传说中的嫘祖?我这是怎么了?难道一直深陷怪梦之中?
可是,就在他惶恐不安心潮起伏之际,只见嫘祖等人跪拜已毕,而嫘祖又感激涕零道:“陛下大恩大德,嫘儿铭记在心。尽管黄帝陛下吉凶未卜,可陛下您的身体,却比他金贵万倍。”
“哼!既如此,请回吧。”嫘祖话音刚落,伯琴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你们两家纷争,与我们何干……”
“琴儿!”炎帝轻声喝道:“休得无礼。”
“是。”伯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满目憎恨地狠狠扫视了嫘祖等人一眼,故意提高声音劝道:“陛下,您刚刚用药,三五日内委实不能太多活动……”
“无妨无妨,我心中有数。”炎帝抬手打断伯琴,不无爱怜地看着嫘祖,征询问道:“嫘儿呀,我修书一封,送与尤儿,你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多谢陛下。”嫘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由衷感激道:“他若能把黄帝陛下平安送回,哪怕让出天子之位,我们……毫无怨言。”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
嘲讽声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身着一身淡黄色的华丽锦袍,手摇一柄蒲扇,脚蹬一双鹿皮靴,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走进门来。
他身高约有八尺开外,面如雕刻,五官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不挽不髻,仅用一根两指余宽地淡黄色丝带从脑门束到脑后,随着他的悠悠走动,好像一道黑亮瀑布似的披散在他宽大的后背上。
一双剑眉凌然而下,却又在印堂处紧紧相连,仿佛两手托腮似的,既托起稍显瘦小的额头,也压住了两只黑白分明的狮子眼。
鼻梁高挺,嘴小唇红,两撇八字胡似乎刚刚发芽,稍稍露出两抹黑茸,而颌下的一抹短髯却已长过两寸,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只是他说话的声音稍显尖利,好像根根利箭似的直刺耳膜,令人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他不无嘲笑地扫视了嫘祖等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若肯让出天子之位,还不早就推辞了?又如何会让姜尤大动干戈呢?现在被人家生擒活捉……”
“放肆!”炎帝气的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你这逆子,莫说轩辕贵为天子,已是尔等君主,即便毫无瓜葛之路人,岂能见死不救?”
“这等忘恩负义之人,还不如路人?”此人不仅毫不示弱,甚至也不搭理炎帝,转而看向嫘祖等人,忿忿数落道:“你们从贫瘠苦寒的姬水一步步东迁至此,围城建镇,安居乐业,是谁指引?你们从茹毛饮血,生吞活剥,到如今吃烧烤喝热汤,是谁授予火种?你们从游牧打猎,居无定所,到如今植桑种麻,五谷丰登,是谁传授农耕之术……”
“罔儿!你这个……”
炎帝手指罔儿怒斥一声,但觉气冲脑门,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一口气喘不过来,大口喘息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陛下,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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