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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忽地，他垂下头，额头贴着我的手背，热意与沉默同时在狭窄的车厢里缭绕。

“路辛。”我喊他的名字。

“再等会儿，”路辛低低地说，“就一小会儿。”

手背皮肤上传来羽毛拂过的触感，大概是他的睫毛。这一会儿并不很长，三五秒后，路辛抬起来头，放松了捏着我手腕的力度。

我俩的目光同时撞到一起，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叹气的声音。

又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同时开口：“你为什么叹气？”

“我不知道，”我说，“我只知道，我们回不去了，路辛。”

路辛笑了，当他真心实意笑的时候，眼睛里会有星星一样的光点，但此时此刻，那光点被雾蒙蒙的轻纱笼罩着，像夜晚的星空飘来了一层若有若无的云。

他说：“你说要计算得失，可是我现在得到的都是不想要的，失去的却是我不想失去的。我好像……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

“别说傻话。”

路辛抿着嘴唇，嘴角笑纹未散。我猛地就想起我们分手那年，在西潭疗养院，我爸的病房门口，他跟我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会突然跑过来说这些话。”

“冲撞到郑叔叔真的很对不起，我替我的家人道歉。”

“对不起，明致，真的对不起。”

他的眼中盛满脆弱的碎片，太阳光折射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我们的脚下打出一片光晕。我在这光晕里站着，发觉无论是阳光，还是路辛，都特别刺眼。

那一刻，我知道，我俩完了。

而这一刻，我望着路辛，竟有物伤其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