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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德手里有司马骄私吞淮南税收的账本,必定死死咬住东宫。虽然他真正效忠之人是靖王,东宫知道内情,能借此反咬,挽回一局,可是偏偏司马骄多年来私吞一省税务,疑似参与屯兵,足够重挫司马氏,断太子臂膀。
“老天助我郑氏光耀门楣,流芳百世!”
郑楚之心花怒放地回府,刚到门口便有定州的人快马加鞭而来,停在大门口,举着书信冲到过来:“报——定州来信!”
郑楚之拦下他:“拿过来。”
那人认出郑楚之,连忙把信交给他。
郑楚之拆开信,五行并下:【钧台收览:见信提及寄畅山庄,系元丰七年赐予靖王,此案牵涉靖王,非同小可。】
看到这里,郑楚之会心一笑,果然还是父亲厉害,只一个山庄名字就猜出大案的幕后主使。
此案确实非同小可,其中大有可为。
他继续看下去:【陛下和靖王结怨四十余年,此生未有化冰之可能,是手足却如仇敌。如无意外,陛下或能借此大案了却平生遗憾。可惜靖王有圣祖亲赐丹书铁券,了却遗憾的机会便成了生生扎进陛下眼里的钉子。】
【吾儿化解不了此局,千万不要揽下淮南大案。你若一马当先,则首当其冲。此案,郑国公府必须置身事外。切记。】
郑楚之顿时咯噔一下,信里用了不少重词,显见他爹对此案的重视和畏惧。
老郑国公两朝元老,追随先帝,有从龙之功,见识过先帝早年治国手段的英明铁血,也见识到先帝晚年试图改立储君的昏庸残暴,更是亲身经历元狩帝和靖王斗得腥风血雨的那几年,深知二人的仇怨刻骨铭心,无有化解之日。
郑楚之也接触过,至今还记得京都府的天是晦暗的,朝官所住的巷子有时隔几个月便会空一排的屋子,有时仅两三天就抄掉三四个朝官的家。
午门的石砖被鲜血浸成暗红色,被抄家灭族的朝官府宅门口哭天抢地,长长一排的女眷和十六岁以下男丁狼狈而低贱地穿行而过,世代为奴为妓。
那段岁月保存在郑楚之年少的记忆里,成为时不时会翻出来的梦魇。
郑楚之以为挖出靖王能帮陛下除去心头大患,喜上加喜,料不到靖王还有圣祖亲赐丹书铁券……怎么会横生枝节?
什么都好,偏偏是丹书铁券!
难怪当年元狩帝拔除靖王门党的手段残暴,偏饶靖王一条命,他还以为是陛下顾念手足之情,原来是靖王手里有保命符!
怪不得,怪不得司马骄被抓时说自食恶果……他早知道,他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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