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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那个犯了事的佐领根本就不是重点,也并不要紧,所有的矛头实际上都是冲着他上头的人来的。看似是要追究今夜当值将官的责任,可实际上却还有更大的谋算,康胜明明已和袁彦卿换了值,结果宿卫里却根本没有人,最后追究起来无非两种结果:要么康胜倒霉,要么袁彦卿倒霉。但既然这件事是被人有意挑出来的,可见不是为了让袁彦卿倒霉。
那就是为了让康胜倒霉了。
而她身为禁军统领若是就这么放任已在自己面前报备过的康胜,与弃卒保帅何异?随之而来的必将是失掉人心。那些观望的,中立的,要么会觉得她连袁彦卿都拿不下是无能,要么就是会认为她不堪托付。
这一招当真是又狠又毒。
果不其然,等到她赶回禁军府台的时候,那据闻喝醉酒的文姓佐领此时已清醒了大半,即便是真如宋承所说他是服用过少量的寒食散,此时也已然无法追查了,而其本人在清醒后得知自己是为什么被捆绑押到了这里,更是整个都呆滞了。
“方大将军,”奉命把人押送回来的紫骑卫指挥使对她说道,“圣上说这是禁军府的事,理应由您先行传问处理,明日早上他在天水金阙等您回复。”
谢晚芳拱手应是,目送了对方离开,才转而问下属道:“袁彦卿在何处?”
康胜那边宋承一早就吩咐了人去通知,但袁彦卿在哪里却无人知道,或者说派去找的人并没能得到他在何处的消息。
她皱了皱眉,冷声道:“还不继续去找?!”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袁彦卿的几个部下,“他平日里与谁交好,想来你们比本将军清楚,早些去通
知一声,别等到龙颜大怒之时牵连人家。”
除非是人不在行宫内,否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连点风都没收到?想必是已经躲起来了,至于躲在哪里……
她正自思索着,就见那文佐领似突然回过了神,直直盯着自己道:“大将军,袁子领素来与同昌公主有些交情。”
谢晚芳一愣,……啥?!
她面上尽量淡定地掩饰着心中蹭一下窜起来的火苗,问道:“你是说他和公主关系挺好,可能现在人是在澄心馆?”
她这话已经问得很含蓄了,难怪那家伙敢躲起来,这是吃定了有公主护着可以在今夜躲过自己,只要第二天到了圣上面前,他就可以在上官博的照应下同她打擂台了!
当真是一切都算计得极好,连圣上会先给她时间都想到了。
这事儿要不说是上官博在背后筹谋的她都不相信,只怕让上官瑾到行宫来,也是为了打她这个统领之位的主意吧?!
袁彦卿那些个部下倒依然个个稳得住,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驳斥这文佐领的话,可见也是觉得没有必要主动汇报,但也不怕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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